董明珠 “海归间谍论” 引发舆论风暴

2025 年 4 月 22 日，格力电器董事长董明珠在临时股东大会上的一番言论掀起轩然大波。在谈及人才培养标准时，她直言 “绝不用海归派，只在国内高校里培养自己的人才”，并以 “海归派里有间谍，我不知道谁是谁不是” 作为理由，迅速引发社会各界对其人才观的广泛争议。

会上，董明珠顺利当选格力电器新一届董事。当日晚间，格力电器发布公告称，董事会会议同意选举董明珠为公司第十三届董事会董事长。

在选举现场，董明珠强调企业重视人才的创新能力与责任心，却突然抛出 “海归派排除论”。

她表示，格力选择在国内高校自主培养人才，原因是 “海归群体中存在间谍风险，难以甄别”。这一言论被媒体曝光后，立即在网络上引发裂变式传播，# 董明珠 海归间谍论 #等话题冲上热搜，单日阅读量破亿。

事实上，这并非董明珠首次表达对海归人才的谨慎态度。2022 年她曾提及 “格力一万多名研发人才全来自国内高校”，但当时措辞较为克制，称 “不否定海归派不好”。此次却以 “间谍论” 直接否定整个群体，被舆论认为是其人才观的极端化表达。

舆论风暴：从 “歧视” 到 “背离常识” 的多维批评

（一）媒体与专家直指 “以偏概全” 与 “就业歧视”

《新京报》发表评论指出，董明珠的言论 “暴露出用人观念的落后”，将个别间谍案例扩大为对整个海归群体的污名化，属于典型的逻辑谬误。文章强调，“重视本土人才” 与 “接纳海归” 并非对立，企业无权以 “莫须有” 的理由实施群体排斥。

胡锡进在社交媒体上直言，董明珠的言论 “明显越线”，不仅伤害了海归群体的情感，更违背了国家 “支持留学、鼓励回国” 的政策导向。他强调，“每个群体都可能有间谍，但不能因此给整个群体贴标签”，并呼吁董明珠为其不当言论公开道歉。

法律界人士则指出，《就业促进法》明确规定 “劳动者享有平等就业权”，格力作为大型上市公司，公开宣称排斥特定群体，可能涉嫌就业歧视，违反相关法律精神。

（二）网友与公众 “寒心” 

大量海归网友在社交平台分享自身经历，反驳 “间谍论” 的荒谬性。

有留美博士表示，“海外求学经历是为了提升专业能力，回国后却被贴上‘间谍’标签，这是对知识和人才的双重否定”。数据显示，截至 2024 年，我国留学回国人员已超 650 万，其中 70% 以上活跃在科研、教育、高新技术等领域，成为国家创新发展的核心力量。

公众更关注言论背后的企业格局问题。有评论称，“在全球科技竞争白热化的当下，格力拒绝海归人才，无异于自我封闭。华为、大疆等企业之所以能在国际市场突围，正得益于开放包容的人才策略”。对比显示，美的、海尔等同行企业的海归人才占比均超过 10%，而格力研发团队中海归占比不足 0.5%。

也有支持声音，称企业有自主权

尽管批评声占主流，仍有部分观点支持董明珠的 “风险防控” 逻辑，认为格力作为技术密集型企业，核心技术与商业机密的安全至关重要。在国际竞争加剧的背景下，董明珠的谨慎态度可被视为对潜在风险的防御。

飞象网创始人项立刚认为，企业有权根据自身需求制定用人标准，格力作为制造业企业，核心岗位更依赖本土培养的实操型人才，“海归的高预期与企业需求不匹配，不用海归是务实选择”。

部分网友表示，“企业没能力鉴别间谍，防微杜渐有何错？”他们从 “商业间谍防范” 角度表示理解，提及 2023 年某海归工程师泄露格力技术参数导致 2 亿元订单损失的案例，认为董明珠的谨慎源于现实教训，“特殊时期需用特殊手段”。

然而，这种观点被主流舆论驳斥为 “以个案否定整体，忽视了绝大多数海归的爱国情怀”。

深层矛盾：企业人才观与国家战略的错位

董明珠的言论之所以引发震动，本质上暴露了企业微观策略与国家宏观战略的冲突。2024 年 12 月，中央十部门联合印发《关于进一步做好留学人才回国服务工作的意见》，明确提出“支持留学、鼓励回国、来去自由、发挥作用”的方针，将留学人才定义为 “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力量”，要求各地搭建海归创新创业平台。格力作为行业龙头，其人才政策与国家 “聚天下英才而用之” 的导向形成鲜明对比。

历史视角更凸显争议的荒诞性：钱学森、邓稼先等 “两弹一星” 元勋均为海归，改革开放后李彦宏、张汝京等海归人才更是在科技、制造业领域缔造传奇。正如《新民晚报》所言，“将海归与间谍划等号，是对中国百年留学史的背叛，也是对无数归国奉献者的冒犯”。

事件背后，折射出格力在人才战略上的深层焦虑。近年来，格力在新能源、芯片等新领域的拓展屡屡受挫，2024 年研发投入占比仅 3.2%，低于美的的 4.5% 和海尔的 5.1%。董明珠寄希望于 “本土培养” 实现技术自主，却因 “间谍论” 陷入封闭化争议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这并非董明珠首次因言论引发争议。从 “996 是福报” 式的管理哲学，到 “跳槽者永不录用” 的极端制度，其强硬风格虽塑造了 “铁娘子” 形象，却也让格力多次陷入 “人才歧视” 舆论漩涡。此次 “海归间谍论”，被视为其 “争议人设” 的又一次延伸。

结语：开放包容才是企业长治久安之道

董明珠的“强IP”策略虽为格力带来流量，但此次言论的负面效应已显现， “海归争议” 终会平息，但留给社会的思考仍在继续：在全球化深度融合的今天，企业该以何种心态面对人才流动？当 “吸引全球英才” 成为国家战略，龙头企业是否应承担起更开放的责任？

正如《北京商业报》所言，“本土精英与海归人才从来不是对立关系，真正的科技自强，在于打造‘引得进、留得住、用得好’的人才生态。因个别风险而拒绝整个群体，既是对人才的辜负，也是对时代趋势的误判”。

对于格力而言，如何在风险防控与开放创新间找到平衡，或许比 “不用海归” 的表态更重要。